相较于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的情况可以说更复杂。因为它不仅受交换圈的经贸影响,而且对于南斯拉夫、苏联、zg的*治变动都脱不了干系。而这一点与前一点是密切相关的,因为傍大树不仅仅是安全保证,更重要的是有了经济交换圈,甚至有的情况下是接受无偿援助的。所以说霍查主义本身就是没主意,见风使舵,而且还把前一个援助者得罪干净。从年到年,这短短的三十八年间,霍查三易其主,相互的矛盾性言论笔者觉得毋需赘述,根本构不成一个自洽的逻辑体系,更谈不上什么理论,只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拿了斯大林的几句套话,再粘贴一点zg的六七十年代宣传语,为了反对谁而反对,是一个无出其右的最大的机会主义者,用现在时兴的一个词就是“绿茶”——只不过绿茶是初闻其香,而后知其臭,我们的恩维尔-霍查是张口就来、不假思索的大炮,为了援助可以13脸不要,直接强行碰瓷。
阿南冲突的无解始于苏南冲突的无解
当然,霍查不是一上来就这么我行我素的,他原本是有比较合理的考虑——南斯拉夫从年就试图将阿共并入到南共中,而且当时苏联也是支持铁托代替莫斯科管理阿共的。
而发展到年,情形就有一点奇怪了:40年代后期,佐治等阿共内部亲南派逐渐掌握石泉,而且与南斯拉夫签订了友好合作条约——就是类似于z苏年的那种条约,而且因为阿尔巴尼亚的经济体制是标准的斯大林体制,所以必然要一个交换圈帮它筹措工业化资金,这是南斯拉夫大力援助与管理阿尔巴尼亚事务,所以理所当然就是与南斯拉夫经济联系密切起来。在希腊葛明失败后,南斯拉夫借口希腊有领土声索威胁而欲进驻阿尔巴尼亚境内,虽然霍查不敢在佐治掌權的情况下明确拒绝,但是他发扬拖字诀,拖延到自己访苏时再抱苏联大腿。结果他飞到莫斯科,马上把铁托给他的密电讲给斯大林听,喊冤。斯大林最主要不是觉得南斯拉夫吞并阿尔巴尼亚不行,毕竟自己也吃掉不少土地——虽然那是在英美支持下,通过《五国条约》实现的。而是因为铁托他不听话。你看像黎笋打柬埔寨、印度肢解巴基斯坦,苏联有反对吗?所以说问题的关键不是南斯拉夫吞并阿尔巴尼亚会给苏联带来多大损失,而是因为南斯拉夫不仅想扩张,而且他不听话。在南斯拉夫分裂详解(一):背景问题中,笔者对南苏交恶做了分析
首先是斯大林想拿南斯拉夫当“工具人”,借花献佛
为了和美国形成交换圈,斯大林幻想通过在南斯拉夫从意大利割取的里雅斯特问题上让利来加速“友好”达成。所以他在没有和铁托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把争议区切成AB两份,只让南斯拉夫获得其中一份。而这个问题关键不在南斯拉夫少得块地有多大损失,而在于南斯拉夫成了砝码,只要条件允许,西方愿意和苏联达成恢复经贸交换圈的条件,南斯拉夫就像钱包里的一戈比硬币一样,被斯大林花出去,卖给西方。一个斯大林模式的小国在丧失俄国保护的情况下进入西方,其结果如何可想而知——牧羊犬为了达成和狼的和解,把羊羔送给狼。
而后是铁托想恢复“大塞尔维亚”——建立东欧联邦来和莫斯科讨价还价
铁托想联合其他东欧国家建一个超大的国家,来增加自己在和俄国建立交换圈时能获得更多好处的筹码。这个小九九,自然逃不过老谋深算的狡猾的斯大林的眼睛,于是趁南斯拉夫只能依靠苏联*事保护,狠狠讹铁托,在九情局上敲打铁托,让他更听莫斯科的话。这个问题也不在铁托屈服于俄国威权会让他自己受多大委屈上,而是说如果铁托只听莫斯科的,必然会损害南斯拉夫的部分物质利益,这样贝尔格莱德必然会形成反对派。而斯大林关心的不是保铁托之位,他关心的是一直能从南斯拉夫获得交换圈的利益。所以一旦反对派做大,而且示好莫斯科,铁托就成“弃子”了。所以他不能听莫斯科的话,像哥穆尔卡那样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所以铁托只能和苏联决裂。
阿南冲突的关键不在两国本身,而在苏南两国的关系的处理。而斯大林根本不考虑铁托的关切,铁托自然也就不能满足斯大林的要求,这样南苏和解就没有希望,南苏无法媾和,苏联也就不可能允许铁托吃掉阿尔巴尼亚了。所以作为反制,斯大林在阿尔巴尼亚问题上斥责南共,即使南斯拉夫把锅推给霍查,斯大林还是对南斯拉夫代表卡德尔怒不可遏,因为南斯拉夫竟敢背着俄国去吞并阿尔巴尼亚却不事先通知莫斯科。这样即使在九情局南斯拉夫也是很难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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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斯大林冲动的将南斯拉夫开除出九情局,这也是不对的——俄国并不能从阿尔巴尼亚获得比在南斯拉夫更大的好处,阿尔巴尼亚是一个极度贫困的小国,而南斯拉夫虽然遭受德意蹂躏,但是底子强很多,西北部是承袭自奥匈时期的精密工业,而中部又有着农业上极其富饶的多瑙河平原,达尔马提亚海滨可以为苏联海*提供众多不受希腊、土耳其等北约国家限制的进出地中海的优良港湾,从东地中海将意大利、土耳其等北约国家拦腰切断,与埃及遥相呼应,无论从交换圈还是遏制北约上讲,南斯拉夫都远比阿尔巴尼亚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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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在南斯拉夫的控制欲过强导致铁托无法与之合作,而苏联反戈一击,从原先支持南斯拉夫事实上领导阿尔巴尼亚,转变为抢走阿尔巴尼亚。其原因归根结底,并不是以往论述中认为的俄国不同意南斯拉夫吞并阿尔巴尼亚,而是他需要一个听话的铁托——否则苏联应该在年就阻止南斯拉夫对阿的控制了。这只能验证上述的心态才是斯大林的想法。
铁托的MZ*策强化了本不严重的对立情绪
在南斯拉夫分裂详解(二):铁托埋雷中,笔者对南斯拉夫铁托时期的mz*策做了分析
首先看“边防*”问题
铁托至死都没有废除这样一支隐患(指由地方控制的“边防*”),原因无非两点:第一,任何利益发出去再想收回来都是难上加难的,更何况这是一种危险的权力,如果他贸然将这些力量编入南人民*,只会引发地方的强烈反弹,甚至直接借机叛乱,而东西欧都不可能真心乐见一个统一的南斯拉夫联邦存续,借机肢解干涉都是可能的;第二,他这么做只是顾自己的稳定,是自私的短视行为,像赫鲁晓夫一样,只顾自己稳固,不惜自毁长城,而且过于强化削弱塞尔维亚的活动,导致所谓MZ均等主义的公平观,使得铁托不能实现国族理念建构,反而加剧了分化。
经济上则是
这个混乱的改革没有实现把经济活动权下放到生产单位,以架空经济官僚的经济权的作用,反而在模棱两可的“无主所有制”中使基层生产成为一种多吃多占的不可持续发展模式,所以帮助他们堵亏空窟窿的地方*府实际上成了这些单位的救命稻草,实质上从原先的各个中央工业计划系统的统筹性拔配原料、资金、指标,变成了没有指标压力,员工想方设法抬高工资福利,把马马虎虎生产的一点积累一哄而上抢干净,然后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把工厂吃空。最后擦屁股勉强维持他们不失业的从外面调资金和粮食给这些集体制企业,让他们继续这么玩。所以弄了半天,等于还是让地方官僚烧联邦的钱养当地若干个“福利工厂”,这样好处就还在经济官僚手上。铁托自己搞垮了联邦在财*上的至高权力,把一种不十分会马上发生的杯弓蛇影立刻用抖机灵的方法把它变现了。这样本来没有显性表征的MZ问题叫他自己搞突出了,搞成了大问题。然后为了擦屁股,先是搞大*队,弄出一个世界第四大*事力量,弹压非塞族地区,然后又怕塞尔维亚出问题,又用几个边防*钳制。就像一团癌细胞,一开始就几个,结果越蔓延越多,变成一大团,成晚期了。铁托自己也药石无救,于是装S,就当顺水推舟送了人情。反正他两脚一蹬两眼一闭善终,哪管楼塌了,世间也再无与他铁托相关。一个偌大的烂摊子就留给了南斯拉夫。
而这些地方单位又是以自治共和国形式存续的,所以经济官僚自然会大力鼓吹MZ主义,像年的“萨格勒布之春”就是典型。对于闵租猪衣,笔者在颜革的精神导师——文明冲突论、从特朗普败选所想的二三事中都有所涉。
我不想破坏大家对民族和国家的美好印象,因为这两个词在传统语境是极富凝聚力的用以团结大多数人的意识形态。抛却学究式烦琐的语境,简而言之,就是富人把和穷人之间的矛盾转移成对外矛盾,还让穷人代表自己的利益,穷人误以为自己的困境是外族造成的,而非富人造成的。这就是民族的本质,所以“旧有的资本主义语境”下国家和民族都是统治工具罢了。任何一种潮流或符号,本质上都有类似的标记功能,民族本身就是资本主义概念。任何文化身份认同、社群认同都是如此。犹太圣殿被捣毁时和塞琉古希腊人拼命的不是犹太富人而是穷人,马萨达城堡也是如此。各种认同共同体之间的冲突,做炮灰的都是各个共同体中落寞的可怜*,你看印巴分治时穆斯林、印度教徒、锡克教徒冲突时死的九成都是穷人。——《杞人忧天的“西方吸纳移民引发内战”论》
尽管很多人不愿承认,但是MZ猪衣的本质就是一种洗脑,这里大家可以看一下九十年代南斯拉夫内战的众多普通人的回忆录与电影,这些人是怎么从和睦友好的邻居变成可以互相拿刀子对砍的敌人的——首先是那些地方官僚开始在电视机中大叫“我们不能生活在塞尔维亚人的南斯拉夫里”,然后观众都觉得他们在无病呻吟、发了神经病,当笑话看,因为大家本身都是不同闵租的,却都相处得和睦;
后来*客开始把刑事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的闵租属性大大突出,一百起案件中九十起都是同zu的,他们不讲,非要把那十起异zu的属性突出集中报道给你听,这就是培根的“洞穴效应”——你只听到一部分有倾向的消息,你就会以为全世界都是这样的;“谎话说一千遍就成了真相”——这时那些分离猪衣的夺權官僚再表演出痛心疾首、歇斯底里的姿态,很多人就三人成虎了,然后就中蛊了,像恶魔一样了,做了这些官僚叛乱的工具。关于这些夺權经济官僚是如何运用社会心理学来打心理战、煽动闵租猪衣暴乱的,笔者下次具体展开。
即使单从文化认知看,这种闵租思想也是不可持续的。铁托建构的南斯拉夫团结凝聚力不在一个“国族”范式上,而是将各个闵租从塞尔维亚为核心的南斯拉夫国族身上剥离下来,打散成碎片,再凝聚到他铁托为核心的南斯拉夫主义上,而这个思想机制的主体不是一个闵租,而是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铁托。所以,从本质上说,铁托建立的根本不是南斯拉夫主义,而是铁托主义——围绕在他一个人周围的向心力。这个机制的弊端就是铁托不可能永生。
一旦铁托离世,这个英雄中心的闵租猪衣就会土崩瓦解,因为在民众的潜意识里,“宙斯”创造了世界,而他告诉我们能够团结在一起的原因实际上是因为我们都听“宙斯”的话,而不是因为我们本身之间有什么必然的逻辑联结。而“宙斯”驾崩,这唯一的精神纽带断裂,诸神也就谁也不服气谁了。这些神就是铁托“赐封”的各个闵租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