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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争夺战新奥斯曼复兴梦诉诸软实力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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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圣索菲亚博物馆的用途改为清真寺,最初是由土耳其一个宗教团体首先向法院提出诉讼。到了7月初,土耳其最高行政法院国务委员会决定审议诉讼,其后裁定,年终止圣索菲亚用作清真寺用途的内阁决议,并不符合法律。总统埃尔多安在裁决结果出炉后,立刻宣布圣索菲亚博物馆,在数天内就变回八十多年前的清真寺状态,一招快刀斩乱麻,埃尔多安也许盘算已久。

土耳其作家、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穆克(OrhanPamuk)向BBC形容,土耳其的决定,把一些土耳其人认为自己属于世俗派穆斯林国家所感受到的“光荣”,白白夺走了。“成千上万像我一样的世俗派土耳其人,声嘶力竭地反对(圣索菲亚博物馆变为清真寺),惟他们的声音一直不被听见。”帕穆克说道。

年,凯末尔带领土耳其共和国独立,并成为共和国第一任总统。他随即大刀阔斧进行一连串世俗化改革,包括废除哈里发制度,建立政教分离的宪法;以拉丁文字书写土耳其文;鼓励穿戴西方服饰,抛弃奥斯曼传统衣履……在全盘西化的二十世纪,土耳其的近代地缘定位总是被视为“西方盟友”,积极参与北约等由西方国家主导的政府间国际组织。

纵使土耳其政制多年来仍遵从世俗化方针,然而,自埃尔多安在年上台以来,土耳其的身份认同开始产生质变,渐渐走上一条伊斯兰化、民族主义道路,部分与凯末尔定下来的世俗化国策愈趋背道而驰。这些质变,尤其反馈于国内社会政策及对外文化输出两方面。

不过,支持“夺回”圣索菲亚的土耳其人却不少。据亲政府媒体《Yeniafak》一个月前公布的民调显示,约73%的土耳其民众支持把圣索菲亚变回清真寺,反对的仅22%。这个结果,也许是埃尔多安过去十数年来“深耕细作”的成果。

栽培虔诚世代文教工作潜移默化

目前,土耳其24岁以下人口超过四成。在年以后出生的一代,从出生开始已经在埃尔多安掌权下生活。自年开始,埃尔多安便投入了数以十亿美元在宗教教育之上,包括通过一项新教育法,增加*伊玛目哈蒂普学校(ImamHatipSchool)占整体初中、高中学校数目的比例,希望培养下一代成为“虔诚世代”(piousgeneration)。

*土耳其国内中学教育系统的学校类别,设立此类学校的原意是以职业为导向,旨在训练年轻人成为将来的伊玛目、教士。自上世纪五十年代设立此类学校以来,它们与土耳其世俗化国策是否有所冲突,一直存有争议。

埃尔多安任内亦先后通过解除女性在学校不能穿戴头巾(Hijab)的禁令,土耳其人过往需严谨恪守此禁令;又将奥斯曼土耳其语纳入宗教学校的必修课程。

尽管进程缓慢,在世俗与保守两条道路之间不断拉锯。但国内外的观察家大多同意:重新复兴土耳其人的伊斯兰与奥斯曼双重身份认同,是埃尔多安领导土耳其以来念兹在兹的最终梦想─甚至不惜挑衅邻国。

年,土耳其与阿联酋外交关系转冷,阿联酋外长阿勒纳哈扬(AbdullahbinZayedbinSultanAlNahyan)在社交媒体上发帖形容奥斯曼帝国将军*法赫里帕夏(FahreddinPasha)在麦地那抢掠平民。此说法引起安卡拉政府极度不满,遂于同年10月,将市内阿联酋大使馆所在的两条街道,分别改名为“法赫里帕夏街”(FahreddinPashaStreet)和“麦地那守护者大道”(MedineMüdafiiAve)。

*法赫里帕夏是奥斯曼帝国的著名将领,至年期间掌管圣城麦地那。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麦地那围城战中,力抗阿拉伯及英国联军,因而被称为「麦地那守护者」(土耳其语:MedineMüdafii)。

埃尔多安形容,法赫里帕夏在战争期间保护了先知穆罕默德留下来的神圣遗迹,阻止英国殖民者的入侵。是次命名风波的导火线虽然是土阿之间的外交事务冲突,但背后则反映出,埃尔多安一直希望得到阐释历史的权力─至少是面向国内民众的演绎版本,借此恢复昔日奥斯曼帝国统治阿拉伯半岛与巩固民族主义的一体性。

推清真寺外交地中海泛伊斯兰化

当然,埃尔多安不但集中经营国内的“奥斯曼复兴梦”,还转化为外交影响力,实行文化输出。《大西洋》(TheAtlantic)杂志去年6月1日刊登的文章提到,土耳其正在以援建清真寺的方法,向全球输出以奥斯曼伊斯兰文化为核心的软实力。

过去十年,土耳其援助阿尔巴尼亚建成了巴尔干半岛最大的清真寺;协助加纳在首都阿克拉(Accra)建成占地达40英亩的国家清真寺;又在吉尔吉斯首都比什凯克(Bishkek)兴建中亚最大的清真寺。据统计,安卡拉当局至少在海外25个国家,出资协助兴建超过座清真寺。

土耳其政府还有专门的公营海外援建发展机构TKA,负责统筹及出资,协助修缮改建部份散落在各国的奥斯曼古建筑,譬如位于保加利亚东北部城市拉兹格勒(Razgrad)、拥有年历史的易卜拉欣帕夏清真寺(IbrahimPashaMosque);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多座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内战期间遭破坏的奥斯曼古桥及清真寺,也是由TKA亲自出资修复。

虽然这些国家在国际舞台上未必有巨大的影响力,但土耳其意欲复兴地中海沿岸的泛伊斯兰化,树立区域形象,这些位于前奥斯曼帝国疆土范围以内或拥有大量穆斯林人口的国家,自是埃尔多安拉拢施恩的对象。

今次事件的主角圣索菲亚,实为土耳其伊斯兰与奥斯曼两大身份认同结合的伟大结晶,而且它正正傲然挺立在昔日帝国首都伊斯坦堡之心脏地带,试问国内伊斯兰保守派,甚至连埃尔多安自己,怎会不希望将这座建筑物置换成宣扬意识形态和民族身份认同的工具?

尽管将会引来更多国际回响,但欲实践“新奥斯曼之梦”的埃尔多安,想必早已将这些变数计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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